股災風雲：故事重溫及第一回

主題回顧 :

殼股風雲

故事重溫：財技風雲1.0
元軍本是浩瀚集團的主席。在「股壇金手指」彭陽的精心報局之下，元軍將公司股票抵押給金輝煌證券，換取孖展融資貸款，以投資一塊位於福建的地皮。當元軍上當之後，彭陽通過壓低浩瀚集團股價的手段，令到元軍的孖展貸款被逼斬倉；而彭陽卻在另一邊廂，以低價吸納斬倉股票，騙得整間上市公司的控制權，還害元軍欠下3億多元的債務。

正當元軍準備跳樓自殺之際，撒旦會通過來電，說可以幫他報仇，並把所有失去的東西，全部都拿回來。元軍得到撒旦會的協助，取得春光集團70%的股權，再藉著財技的安排，買入一個撒旦會的南非銅礦，然後騙取公衆，說銅礦下是藏有鑽石，發放好消息推高股價；再行使可換股債券得到大量股份，在市場上供股和分批配售，成功將400億元騙到撒旦會的口袋裏。

元軍在春光集團取得成功之後，就開始計劃對彭陽的復仇行動。他公開向彭陽宣戰，要奪回浩瀚集團的控制權︰首先買入浩瀚集團的股票，引得彭陽在市場上與他爭奪，將股價推上高位，然後通過白素素工作的環球財經周刊，發放彭陽與經紀陳操控股價的證據。結果股價即日急插八成，被通緝的彭陽逼著將股票賣出，元軍順利在市場低位吸納，把公司的控制權拿了回來。

可憐白素素利用孖展貸款，大量買入浩瀚集團的股票，除了把所有積蓄輸掉，還欠下二千萬元的欠款；再加上彭陽誤以為她公開罪證，將她臉孔畫花破相。在雙重打擊之下，白素素從醫院跳樓自殺，彭陽被警方拘捕，控告虛假交易、意圖謀殺、嚴重傷害他人身體等多項罪名，被判監20年。

財技風雲2.0︰殼股風雲
白蘭是白素素的堂姐，通過撒旦會的幫助下，回港親手殺死彭陽，然後從龍天緣的手中，購入龍博集團這隻優質殼股。她利用自己與元軍的曖昧關係，成功在市場製造話題，將龍博集團的股價炒高，從1元炒升到5元，然後將部份股票賣出，賺到一筆數億元的現金，再加上龍博集團10%股權。

到了第二階段，白蘭利用向下炒的招數，為龍博集團製造壞消息，否定了元軍要將龍博集團變成旗艦上市公司的謠傳，將股價從5元壓低到0.4元，再通過財技得到大量股票，空手取得龍博集團75%股權。

本來一切都是順利的，但白蘭卻遇到一次意外，右邊脊椎中了槍傷，做成了下半身殘廢，永遠要坐在輪椅之上。已經愛上白蘭的元軍，答應了撒旦的請求，將白蘭的計劃繼續下去，把龍博集團包裝成為明星企業，成功套現離場，賺得超過百億元的利潤；但在計劃的過程中，卻搞上了白蘭的女助手Audrey，弄大了Audrey的肚子，再加上Audrey計劃偷走白蘭在人頭戶口的錢，於是心狠手辣的白蘭，找人將Audrey從高樓拋下，死在元軍的面前。

Audrey的慘死，令到元軍與白蘭反目成仇。完成龍博集團的計劃後，白蘭原想騙取龍博集團的兩個大股東，將手上股票抵押給金輝煌證券，讓他們每人得到10億元的孖展貸款，然後將龍博集團的股價打下去，吞掉整間上市公司；可惜計劃被元軍破壞，聯同兩個大股東設計了一個反陷阱，將股價掉頭炒高。結果白蘭被逼在高位補回沽空盤，慘痛地損失了35億元。

第一回
4月27日。
金輝煌證券中環辦公室的交易盤房。

電腦螢幕正在顯示︰今天恒指升幅超過500點，最高升到28588點。

這是2007年金融海嘯後的新高。

眾人看着電腦螢幕的顯示，禁不住尖叫起來，當中有熱烈的歡呼聲，也有勝利的笑聲；因為他們手上有8,000張期指好倉，還有一大堆場外與投資銀行的對賭的看好合約。

「嘩，港股大時代啊！你們看看，又升了500點啊……發達了……發達了……」

一個穿得妖艷非常的紅色女人，展開血盆紅唇大口，對著螢幕哈哈大笑起來。她的名字叫李豔紅，是金輝煌證券經紀業務的主管，衣服穿得人如其名，紅色的套裝、紅色的嘴唇、紅色高跟鞋，總之全身都是血一般的鮮紅，妖艷非常。

坐在輪椅上的白蘭，瞄了李豔紅一眼。她是金輝煌證券的主席，也是撒旦會的成員。

白蘭問電腦前的一個交易員︰「我們的期指倉位，大概獲利多少？」

「我們在市場上的期指倉約有8,000張，平均每張盈利超過4,000點，賬面上已經得到50元×8,000×4,000=16億元的利潤；再加上場外與投資銀行的對賭合約，總盈利應該超過30億元。」交易員按了幾下計算機，回覆白蘭。

李豔紅插嘴說︰「連同我們在最近幾個月的10億利潤，加起來應該有40億元了。」

「太好了！」白蘭用力拍了幾下掌，然後哈哈大笑起來。自從在一年前敗給元軍之後，她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。

那次慘痛的經歷，對於白蘭來說，還是歷歷在目︰她當時的如意算盤，原是騙取龍博集團的兩個大股東，將手上股票抵押給金輝煌證券，讓他們每人得到10億元的孖展貸款之後，然後在市場上製造壞消息，將龍博集團的股價打下去，再把兩個大股東的股票孖展斬倉，在市場低價賣給自己的人頭戶口，最後將沽空倉位平掉，就可以吞掉整間上市公司。

這個計劃，原本是天衣無縫。可是元軍卻借用這個機會，聯同兩個大股東「將計就計」，製造出一個反陷阱，等待白蘭累積了5億股的沽空倉後，反過來將股價打高。結果白蘭被迫在高位補回沽空盤，慘痛地損失了35億元。

身為撒旦會的成員，竟然在一天內輸掉35億元，還是輸在另一位撒旦會成員的手上，絕對是一件丟臉的事。幸好她過去也替撒旦會賺了不少錢，算是將功補過，所以撒旦並沒有怪罪她。白蘭也答應在一年之內，將這35億元賺回來。

今天，就是這個慘痛經歷的一周年紀念日。

白蘭在過去的一年，通過買入恒生指數期貨，在滬港通開通後賺上豐厚盈利，到今天已經成功將失去的錢賺了回來，為自己的承諾達標。

交易員問白蘭︰「我們在4月份的期指倉位，在後天就是到期日。我們要讓它自動平倉，套取一些利潤嗎？」

白蘭說得滿有信心︰「我認為今次的升浪，仍只算是開始階段，未來還有一段很大的升幅！你看滬港通的交易量，目前只可算是偏低，肯定在不久的將來，會有更多國內人買入港股，到時恒指將會升穿2007年金融海嘯前的歷史高位，目標可以看見40000點！」

李豔紅聽到40000點這個目標，立刻將眼睛睜得大大，興奮地叫了起來︰「40000點……發達了！發達了！」

她表現得異常興奮，是因為自己也買了數十張期指，賬面上已經賺上一千萬元。如果恒指可以升到40000點，她將會再多賺數千萬元。

白蘭再說：「將4月份的期指倉位，全部轉到下一個月，然後在現水平的價位，再開多2,000張新倉。若有投行願意對賭的話，多多都願意接受！」

「港股大時代！我又買！我又買！」李豔紅衝向其中一部電腦，馬上在自己的期貨戶口下單，再多買30張期指。

看着電腦螢幕顯示的恒生指數，今天創下了2007年10月後的七年半新高，白蘭的強大自信心，全部都回來。

一道兇狠的目光，從她的眼神流露。

這時候的白蘭，心裏在想：「元軍，我來了。現在我已經儲夠彈藥，跟你再決一戰之時。」

林一鳴

7月31日。晚上。

在一間六星級酒店。

白蘭在這間酒店，暫時租住了一個房間。

她的家已經被孫虎的人包圍，所以只好住在酒店。

今天是元軍與白蘭對賭的第三個結算日。

恒生指數收報24636點，上證綜合指數3663點。與上一個結算日比較，恒指跌了26250－24636＝1614點，每點100萬元，白蘭輸16.14億元。

上證指數跌了4277－3663＝614點，每點200萬元，白蘭再輸12.28億元。

將16.14億元加上12.28億元，等於28.42億元。

這是一個無法負擔的數字。不要說28億元，就算是2億，甚至2000萬，白蘭都無能為力。

在7月的股災中，她統計過最後的損失金額高達100億元，持有的港期和A股期貨全被斬倉，沽空股票全部虧損，A股賬面值下跌三到五成，平均做了五倍孖展，所以輸掉所有的本金後，還欠下證券公司一大筆的餘額。

至於孫虎方面，白蘭欠他15億元的貸款，還錢期限已經到了，但她卻毫無辦法。

李豔紅說︰「孫虎的人，已經來過金輝煌證券三次，妳的家四次；他們到公司的時候，每次都是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，到處破壞亂搞，員工全被嚇過半死，真要想解決的辦法。」

「算吧。金輝煌證券，不能繼續經營下去了。」白蘭低着頭，輕聲地說。

李豔紅聽到這個決定，眼角立刻流起淚來。畢竟她在這裏工作了二十多年，從畢業就工作到現在，對公司有一份深厚的感情。現在公司快要倒閉，她確實感到十分難過。

「真的沒有辦法了嗎？」李豔紅哀傷地說。

「完全沒有辦法。我們已經將金輝煌證券的營運資金，全部用來還債，公司已經變成了負資產，在財務上已經破產。況且在目前這個時勢，我們就算將金輝煌證券賣出，也沒人會願意承擔公司的債務，倒不如關閉算了。」

「金輝煌證券在香港有超過四十年的歷史，現在要倒閉了，真是可惜。」

「只怪我的判斷錯誤，看不見股市的泡沫，也看不見中國經濟的下行格局。這幾天時間多了，認真地看了很多經濟數據，才發現中國經濟的問題。」白蘭拿起一份研究報告，放到李豔紅的面前。

在這份報告指出，2015年用電量、鐵路貨運量以及銀行放款等三大「李克強指數」來看，情況根本不容樂觀！全國上半年用電量累計2.66萬億千瓦時，比上年同期增長只有1.3%，增速創出了五年新低；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亦持續下降，上半年固定資產投資增長11.4%，較第一季回落2.1%，主要是上半年全國房地產開發投資只有4.4萬億元，按年名義增長4.6%，情況並不理想。

報告的分析認為，中國政府本來的「如意算盤」，是希望藉着A股的上升，為社會帶來財富效應︰當股民從A股賺了錢，口袋裏多了鈔票，自然就會增加消費，從而推動內需的增長，將GDP成功保七；但這個如意算盤，看來不可能成功。

報告預期下半年社會消費品零售額的增長率，將會出現下跌趨勢，加上固定資產投資和工業增長的下跌，中國政府GDP保七的任務，將會變得非常困難。中國在未來GDP保七的任務，將會不能成功。

由於政府推動了「人造A股牛市」，這導致很多股民，在明知經濟走下坡的前景下，也冒死衝進股市，甚至借盡孖展槓桿，就是因為相信政府會托高股市。這些槓桿最後總會爆破，A股人造牛市泡沫破裂，市場就會出現股災。

對於這些經濟理論，李豔紅根本看不懂，也沒有興趣看。不過報告的結論，卻把她的眼球吸引了︰「我和我的研究團隊，對下半年的股市作出悲觀預測，估計A股將會下跌50%，即是上證綜合指數要跌2500點；而恒生指數就會下跌10000點。」

報告作者的名字︰華中證券研究部主管，陳兵。

白蘭︰「其實這份報告，在一個半月前已經看過，當時我們還大聲取笑。」

李豔紅︰「這都已經成為過去。當時取笑這份報告的人，又何止我們兩個？」

白蘭嘆一口氣︰「只可惜寫這份報告的人，最後都沒有好的下場。」

8月5日。下午。

白蘭對元軍的賭局，在最後的一個結算日，欠下28.42億元的巨額。

她已經給了確實的回覆︰沒有能力支付。

白蘭曾經在簽署賭局的時候說過︰這賭局是上天的安排，讓她和元軍可以有一次生死決戰。在兩個人之中，結果將會是一個贏，一個輸；一個生，一個死。

現在的結果出來了︰贏的是元軍，輸的是白蘭。

白蘭欠下元軍28.42億元，根本不會有能力償還。

元軍通過律師，約了白蘭和李豔紅會面。

元軍先到了律師安排的地方。律師跟元軍說︰「白蘭已經給了正式的回覆，沒有能力償還欠下的二十多億元。根據《破產條例》，身為債權人的你，可以向法院提交破產呈請，起訴拖欠債項的白蘭。」

元軍︰「破產後將會怎樣？」

律師︰「當破產令頒布以後，受託人會調查白蘭所有的變現資產，最後會以派發債款形式，將這筆款項分發給債權人。不過根據我的了解，白蘭已經將所有的資產輸光了，她持有的金輝煌證券亦是負債纍纍，是一間負資產的公司。」

「除了申請破產，有沒有其他的安排？」

「《破產條例》提供了個人自願安排的選擇，債務人向法院和債權人提出償債建議，在法律上對所有債權人都具有約束力。」律師肯定地說︰「但以她目前的情況，由於欠下的金額實在太大，根本沒可能提出一個可行的償債建議。」

元軍拍了一下桌面，大聲地斬釘說出︰「既然如此，就要讓白蘭嘗一嘗破產的滋味﹗」

正當這個時候，李豔紅推著白蘭，進入開會的房間。

白蘭狠狠地向元軍瞪了一眼，怒目圓瞪，咬牙說道：「破產……好啊，哈哈哈……」

元軍看著白蘭。

白蘭也看著元軍。

兩人四目相對，像是大海深仇，又像是緣份未盡。

白蘭雙眼燒火，咬喙齒根。

元軍本來在幾秒鐘之前，也是霸氣十足。但不知道甚麽原因，當看見白蘭之後，霸氣在頃刻間消失得蕩然無存。

元軍突然回憶所有的畫面：他愛過白蘭，也恨過白蘭。他恨白蘭太過惡毒蛇蝎，狠心到將肚內懷著元軍骨肉的Audrey，找人從高樓拋下來，鮮血流滿一地。只要一想起這個畫面，元軍就要恨上白蘭一生一世。

但現在看著她蒼鬱的面孔，卻突然覺得軟化。

白蘭冷冷地拋了一句：「錢，我就是沒有。你想喜歡怎樣，就怎樣吧。」

元軍聽了白蘭的回應，沒有說話。

氣氛變得一片死寂。站在旁邊的李豔紅，一時也不禁心酸︰「我們依照律師在前兩天的要求，將白小姐的資產整理了一下，做成一個列表。」她將一份數頁紙的報告，萬般惆悵地交給律師。

律師快速地看過報表，對她們兩人說︰「根據白小姐目前的資產，是沒有能力支付元先生的欠款……」

正當律師想繼續說下去，元軍打斷了他的話︰「我想跟白小姐單獨說幾句話。」

律師和李豔紅離開房間，讓他們兩個單獨對話。

*** *** ***

自從Audrey死後，兩人就從此沒有見面。

因為他們互相認定，要跟對方血海深仇。

元軍非常痛恨白蘭。他在簽訂賭局的一刻，當時告訴了自己，必須要在賭局中勝出，要將白蘭打敗，要她受到痛苦；最好讓她身敗名裂，破產收場，才能解開心頭之恨。

可是……到了目前一刻，他勝了，卻沒有預期中的興奮感覺。

他覺得眼前的白蘭，很可憐，很心痛。

元軍本來想對著白蘭，簡單地問一句︰「妳最近怎樣？」

可是在律師和李豔紅離開之後，他卻頓時說不出話。

時空停頓。氣氛死寂。

元軍看著白蘭已經一分鐘了，但連半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
白蘭看著不說話的元軍，忍不住開口︰「你到底有甚麽跟我說？要說話就快點。」

元軍面對白蘭，好像有很多話想跟她說，但不知道甚麽原因，突然感到自己有一股強烈酸脹情緒，心酸得哽咽，說不出話來。

「怎麽啦？」白蘭再次瞪著元軍：「要說話就快講﹗你不說，就讓我走，不要浪費我的時間。」

元軍很想開口，很努力張開咀巴，但話到嘴邊，卻說不出來。

白蘭轉了輪椅半圈，藐看了元軍一眼︰「沒話說嗎？那我就走啦。」

白蘭打開了門，離開了房間。

「不要走……」元軍心想著這句話，但最後都沒有說出來。

他看著白蘭離開的背影，心裡有股心傷鼻酸的衝動，很難過，很悲哀……但為甚麽感到悲哀？元軍自己也不知道。

8月5日。晚上。

白蘭跟元軍見完面後，一個人獨自駕車返回酒店。

在駕駛的途中，車開到某一條寧靜的小徑，突然有部黑色的七人車，煞在白蘭的前面，情況有點跟元軍之前相似。

白蘭及時將車煞停。

在前面的七人車，跑出幾個說普通話的大漢。他們拿着木棍，弄破了白蘭車門的玻璃，打開了車門，將白蘭拖了出車。

白蘭奮力掙扎，其中一個大漢拿出一條染有麻醉性的哥羅芳毛巾，掩着白蘭的臉，將她迷暈，抬上七人車。

*** *** ***

過了一段時間，白蘭終於醒過來。

她發現自己處身於新界西北的一個碼頭，全身都被綁住，口被貼着膠紙。

旁邊的幾個大漢，將她抬上一艘快艇，往中國大陸的方向駛去。

幾個小時之後，快艇登了岸，大漢將白蘭抬上車，運到遠處郊區的一間破舊小屋。

大漢將白蘭拋到屋內的一角，由兩個大漢輪流看守。

到了第二天的中午，有一群人到了這間破舊小屋。

站在這群人最前面的人，撕開了白蘭貼着口的膠紙，哈哈大笑道︰「我們這個『强力部門』，真是很有效率啊，這麼快就請到白小姐大駕光臨！」

白蘭睜大眼睛，看到面前的人，是孫虎。

「孫虎，你到底想怎樣？」白蘭怒吼。

孫虎抬手一巴掌，重重打在了白蘭的臉上，嘴角都被打出血來。孫虎憤怒地說︰「妳這個臭婆娘，真是超大架子！老子多次請妳來跟我見面，怎麽妳總是左避右避，老是不肯來見我？﹗妳以為躲在香港不出境，我就拿妳沒辦法嗎？」

「我已經輸光了，就算將我殺死，也沒辦法將錢還給你。」臉上浮現五個鮮紅指印的白蘭，全身感到一片冰冷。

孫虎再次給白蘭的臉上，送上狠狠的第二巴掌。「妳欠我的錢，期限已經過了，打算怎樣啊？」

「對不起……我真的沒錢了。」白蘭的聲音，開始變得哀怨。

「沒錢？就用命來償債吧！」孫虎再打上一巴掌。

「就算你殺了我，也不能把錢拿回來啊！」

「這是江湖規矩！對於不還錢的人，我必須要殺一儆百，讓其他人看得清楚，不還錢給我孫虎的後果！否則每個人都不還錢，我怎可以繼續做下去？」孫虎一手握着白蘭的脖子，讓她窒息得喘不過氣來。

「救命啊……救命啊……不要殺我……不要殺我……」白蘭不斷掙扎，發出微弱的哀叫聲。

孫虎突然停了手。他看着白蘭上面的美麗臉孔，下面的玲瓏浮凸身材，露出一臉的淫猥眼神︰「其實像妳這樣漂亮的女人，就這樣死掉了，實在太過可惜！不如在你死之前，給眾兄弟們享受一下吧！」

在旁邊的多個男人，全部都淫笑起來。

「孫虎……求你不要……不要……」恐懼絕望的目光，在白蘭的眼神表現出來。

「哈哈哈……我孫虎這生人，嘗過了不少女人，但從未試過跛的。今天要試一下了，哈哈哈……」

孫虎狂笑起來，用力撕開了白蘭的衣服，看見噴血完美雙峯，向下延伸曲線優美，嫩白豐挺的屁股……孫虎的性慾被引發到極點，在白蘭體內爆發了出來。

當孫虎完事以後，大聲問後面的男人︰「你們誰想做第二個？」

後面眾人不斷舉手，搶着對孫虎作出回應。他笑着對眾人說︰「不用急，慢慢來！一個跟一個，我們有的是時間！」

當眾人完事後，白蘭已經被幹得奄奄一息，淒慘可憐。孫虎拿起一個枕頭，再一次問眾人︰「是否全部都幹完了嗎？還有人未幹嗎？想幹多一次也可以啊！」
眾人搖頭。

面對着全身赤裸的白蘭，孫虎緊緊地按着枕頭，用力壓在她的臉上。枕頭下發出濁重的呼吸聲，白蘭無力地掙扎了不久，就窒息死亡了。

「將她的屍體，拋到大海餵魚吧！」孫虎大聲地對其中兩個大漢說，然後就離開了破舊小屋。

8月12日。

今天的報章，有一宗令元軍非常難過的新聞︰白蘭的屍體，在國內被發現沖到海邊，已經死了數天。

元軍看着報章，傷心得不停流下淚來。

已經是第三個死去的女人。

第一個是白素素，被彭陽誤以為出賣了他，於是在她漂亮的臉上，挂了數道深深的血痕，把她的皮肉都翻了出來。結果她從醫院病房的窗口跳出來，自殺死在元軍的面前。

第二個是白蘭漂亮的女助手Audrey。風流的元軍，弄大了Audrey的肚子，再加上Audrey計劃偷走白蘭在人頭戶口的錢，狠心的白蘭就找人將Audrey從高樓拋下來，跌到元軍的面前。

第三個女人，就是白蘭。

如果他與白蘭之間沒有賭局……如果元軍沒有與Audrey一夜風流……如果元軍遵守承諾，一輩子愛白蘭，一輩子照顧她……只要有其中一個如果實現了，白蘭都可能不用死。

但在現實的世界中，全部假設的如果，都沒有發生。

在Audrey的身上，也是一樣。

如果他沒有跟Audrey發生關係……如果他肯做孩子的爸爸……如果他肯跟Audrey結婚，一起飛到太平洋小島隱居……Audrey都可能不用死。

令到元軍最痛苦的，就是在白素素的身上，也是一樣。

如果他不是將資料發給環球財經周刊……如果不是他設局，讓彭陽誤以為是白素素發放出去，破壞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……如果他可以早到幾分鐘，在彭陽動手前跑上白素素的家……如果他可以在醫院逗留多一會……白素素都可能不用死。

元軍知道，這三個女人的死，都跟他有關係。

撒旦看着傷心的元軍，忍不住問他：「其實在你的心底，應該仍是很喜歡白蘭。為甚麽會搞成這樣？」

元軍悲哀地說：「就像Audrey在生前對我罵過：我元軍這個臭男人，在面對愛情的時候，總是不知所謂！」

「好一句不知所謂！」撒旦搖了頭，感慨地說。

「如果不是我對愛情的不知所謂，她們可能都不用死。」

「相信你應該知道，誰是殺害白蘭的兇手。」

「知道。是孫虎。」

「要報仇嗎？」

「要。」元軍斬釘截鐵地說。

「說得好，說得肯定！」撒旦認真地對元軍說︰「對孫虎最好的報仇辦法，就是讓我們的計劃完成下去，令他輸盡所有的錢，一鋪清袋﹗」

「好，一鋪清袋﹗他輸盡所有的錢，就會連命都輸掉了。」

「你和艾米勒的計劃，進展順利嗎？」

「順利到不得了。孫虎和他的炒家們，已經有數十人開了港股孖展戶口，全部做盡了10倍的槓杆，還開了很多對賭協議，有賭股價、恒生指數或H股指數等。」
「成績算是不錯。」

「只要我們找到下跌的藉口，加點力將股市略為推下去，推到他們孖展的斬倉位，在法律上就可以得到權力，將這班人的大量股票，在短時間內同時沽出，帶來骨牌式的震撼暴跌效果。」

「這個下跌的藉口，今天來了。」

「沒錯，我也看見了。」元軍將他的目光，轉到報章財經版的頭條。

財經版頭條寫上這個標題︰「人民幣暴力貶值」

撒旦笑着說︰「我們可以藉着這個消息，將恒指最少推跌四五千點，短期內推到兩萬點的邊緣。」

「如果恒指可以跌四五千點，孫虎就應該死得很慘，死無全屍。」元軍咬牙切齒。

「撒旦會和螺絲基金，又可以多賺上百億元的利潤了。」撒旦最重要的考慮，最後還是為撒旦會賺錢。

元軍分析地說︰「昨天人行在這兩天之內，突然大幅下調人民幣滙率中間價，令到很多人以為『人民幣不會下跌』的信念，產生了極大的動盪。雖然人行馬上跑出來派定心丸，指今次只是一次過釋放壓力，貶值一成救出口屬於『無稽之談』，強調中國出口不錯，人民幣仍然長遠的升值通道等……但對於市場的信心，就被這樣無厘頭地狠烈踏了一下重腳。只要我們再加一點力，將恒指推跌四五千點，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。」

撒旦開心地說：「你有信心就好了！這個重要的任務，就完全交給你。」

報章的新聞指出，中國海關於8月8日公佈7月進出口數據，數字出乎預期地差勁，按人民幣計算之7月份出口值為1.19萬億人民幣，較去年同期大跌8.9%；進口為9302億元，按年跌8.6%。

元軍繼續說︰「估計人行突然下調人民幣中間價，應該是希望幫助出口，但早前『暴力救市』元氣未回，現在又來多一個『暴力貶值』，我肯定現在股民的信心，一定脆弱得像隻雞蛋。只要多製造一點新聞，螺絲基金出來吹吹風，說要大手沽空人民幣，就可以做成心理恐慌。」

「我們要做的，就是順勢而行，在市場信心最弱的時候，加多一腳！」撒旦總結整個策略︰「先由螺絲基金對媒體吹風，對人民幣展開宣戰，官媒自然會群起攻之，做到一流的宣傳效果；然後我們再找專家吹說經濟衰退，讓避險情緒帶動資金流走，股市就可以大跌了！」

8月20日。

恒指連續五日報跌，今天失守了7月8日股災日22836點的低位，250天移動平均線已經失守，累計由高位下跌超過兩成，技術上已陷入熊市。

自從「暴力貶值」在上周出現以後，每天財經版都是負面新聞，外國經濟學家發表「中國經濟危險」、「經濟會硬着陸」、「大蕭條」等言論，港股和A股差不多每天都在下跌。

螺絲基金連同數位世界知名的外資大鱷朋友，一起發表沽空人民幣的言論，說要對人民幣作出宣戰。正如撒旦所料，官媒立刻群起攻之，做到很好的宣傳效果。

人民銀行為了穩定「暴力貶值」後的市場信心，連番出手穩定人民幣滙價，在交易時段內大規模沽美元買人民幣，並通過逆回購緩解市場資金壓力。

自從人民幣在暴力貶值以來，亞洲其他國家的滙市，亦出現了大幅波動，包括越南央行引導貨幣貶值後，哈薩克更取消滙率波動區間管制，創下歷史最大單日貶幅，以保護本國貨幣滙率的競爭力。

但這些工作，都不能挽回市場在「暴力貶值」後的信心。

*** *** ***

當然出現最大的「波動」，就是孫虎和一眾炒家。

他們在A股的股災，已經輸得不似人形，整副身家已經沒有一大截；想不到時間過了不久，就要在港股更慘烈地再輸多次。

包括孫虎在內，他們眾人都在艾米勒的投資公司，開了槓杆比率可以做到10倍的港股孖展融資戶口，再加上一大堆的賭局。由於年息率非常吸引，他們全都用盡孖展，買入大量的股票。

從他們開始買港股的日子，到了目前的地步，恒指平均已經跌了一兩千點，一步步推到孖展的斬倉位。

一眾炒家跑到孫虎的辦公室，大聲叫苦。

炒家甲：「A股已經讓我死了一次，想不到港股要我再死多次﹗孫總，港股還會再跌嗎？」

炒家乙：「現在很多外資大鱷，都說要對人民幣作出宣戰，股市怎可能不下跌啊？根據上次A股的恐怖經驗，我真的不想再玩了﹗」

炒家丙：「我都是聽了孫總的建議，說港股比A股好炒，加上利息非常吸引，才做盡孖展放大槓杆﹗現在由來股災了，你說我怎辦才好？」

在你一言、我一語的情況下，環境變得非常混亂，非常炒耳。

孫虎大喝一聲，對眾人說︰「有甚麽大風大浪，我們是未見過的？A股從高位下跌三四成，都沒有將我們弄死，現在港股相對我們的買入價，只是下跌了兩千點左右，有甚麽值得害怕？根據我的估計，港股到了目前的價位，應該是已經跌定了，我很快就會見底回升﹗我還要在這位置加碼買貨哩﹗」

孫虎說話的時候，表現出極大的信心，可惜今次有很多炒家，都開始不相信他了。

*** *** ***

在另一邊廂的地方，元軍、撒旦和艾米勒，卻露出勝利的笑容。

他們按照早前的計劃，人民幣貶值的消息漫天飛佈，掀起新興市場一片洗倉潮，多個亞洲新興市場淨走資額高達數千億美元，較金融海嘯期間的走資量更多。資金流出引起惡性循環，導致新興貨幣滙價下跌，拖低整體經濟情況。

雖然螺絲基金主力唱淡人民幣，但實際子彈卻是放在期油市場，將紐約期油推到接近六年新低，每桶低見四十美元。當大家看見油價下跌，再加上人民幣「暴力貶值」後的陰影，市場信心變得非常疲弱，元軍就順手將股市推低，大幅在市場沽出股票和期指，建立了數百億元的港股淡倉。

「在市場信心最弱的時候，加多一腳！」

今天到了尾市的時候，元軍再大手加建淡倉，將恒指推到熊市第一浪底的22836點以下。結果恒指收報22757點，全天下瀉了410點，創下去年十二月以來的新低。

股民看見上次的浪底已穿，市場恐慌的情緒更大。

元軍向天大吼︰「我要在下星期，將恒指推到兩萬點的邊緣!」

8月24日。

早上9點15分。

今天股市一開，眾炒家又跑到孫虎的辦公室。

孫虎在開市之前，繼續安慰大家說︰「港股應該差不多跌夠了，今天肯定會出現反彈，到時大家就可以翻身，將失去的賺回來，信我！信我！信我！」

雖然孫虎充滿信心，但今天的氣氛，看來特別陰沉。

在電腦的螢幕，出現了恒生指數開市前時段的第一口價。

螢幕顯示︰「恒生指數下跌804點！！！」

眾人看着螢幕，全部變得面如死灰，好像下一分鐘就世界末日。

「操！又跌！跌夠未啊！」孫虎用力拍一下桌面，大家都靜了下來。

孫虎看着大家失落的表情，勉強地露出笑容︰「不用怕！今天只是低開，一會很快就可以回升，一支箭般收復失地！信我！信我！」

眾人不語。

鴉雀無聲。

其中一個拿着平板電腦的炒家，突然大聲叫喊：「為甚麽在我戶口賬上的股票，不斷地在賣出？這間中東的投資公司，到底搞甚麽鬼？」

其他炒家聽到他的咆哮，也馬上打開自己的平板電腦或手機，檢查戶口的情況。原來大部份炒家的戶口，都開始被強行沽出股票！

孫虎也登入了電腦，發現自己的戶口，也是同一命運。

「他媽的！！！」孫虎大力拍桌，連聲咒罵：「怎麽將我的股票賣出，也不跟我說一聲？」

眾人看着自己的戶口，股票像倒出去的水一樣，不問價地被強行賣出，瘋狂在市場沽售。

「為甚麽……為甚麽……」孫虎看着電腦螢幕，臉色變得慘絕人寰。

股市在開盤以後，市場傳出很多壞消息，主要是投資者對人幣貶值的憂慮，出現大量人幣資產贖回潮，爭相沽售人幣及相關資產，轉揸其他貨幣；人民幣離岸價不停下跌，創了四年滙率新低，導致港股急速下跌。由於人民幣離岸資金池抽緊，拆息定價全線抽高，一周拆息於盤中高見二十厘以上，造成很大的市場恐慌。

元軍就通過撒旦會，加上螺絲基金和一班外資大鱷，利用市場對人民幣的恐慌，將股市推倒下來。

他們其中一批重要的子彈，就是孫虎和炒家的股票戶口。

雖然元軍在上星期已經不斷造淡，努力將股市推低下去，但只靠自己的倉位，力量始終有限。現在孫虎及眾炒家的戶口，已經全部到了孖展斬倉位，艾米勒在法律上已經得到權力，可以將這班人的股票沽出，在股市加上最後的狠狠一腳。

他們今天就引爆這個最後炸彈！

「不要賣啊……」一個炒家傷心得跪在地上，看着自己戶口的股票被賣出，哭得像一個淚人。恒生指數在開市下跌了804點之後，還一直往下暴跌，轉眼間已經跌了接近1200點。

股市跌得越快，戶口沽貨的速度也越快。孫虎不停地打電話給艾米勒，終於在三個多小時之後，接通了他的電話。

孫虎一開口就大罵︰「幹麽你要賣我們的股票，事先也不跟我們說聲？實在太過份了！」

艾米勒回應︰「由於已經到了孖展的斬倉位，我們是有足夠的法律權力，可以將你們的股票賣出。」

「不可以通融一下嗎？」

「現在可能已經太遲了。」艾米勒淡定對着電話說︰「你的股票戶口，基本上已經差不多賣光了。由於賣出股票的錢，也不夠覆蓋你的貸款融資額，我們很快就會對你發出律師信，向你追討所欠的差額。」

孫虎再看一次電腦，在數分鐘之前還有的股票，現在已經差不多賣光。

「你媽的！你知道我是誰嗎？你想找死嗎……」孫虎對着電話，連珠爆發一大堆穢語，可是艾米勒也沒有理會他，將電話掛了線。

「慘啦……慘啦……」孫虎對着電腦的螢幕，看見龐大的損失，不禁面如死灰，通身抖顫。

但面如死灰的人，又何止孫虎一個？

面前一眾炒家，全部都是一樣的命運，股票已被強行賣光，損失慘重。他們幾乎像死人一樣，失魂落魄癱坐地上，滿佈着尖銳的聲音控訴。

「孫虎把我們害死了……」

「如果不是孫虎，我們就不會搞成這樣……」

「孫虎要給我們賠錢啊……」

控訴的聲音越來越大。幾十對憤怒的眼睛，一起怒目圓睜，直望孫虎。

眾人的吼叫，令孫虎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。

其中一個憤怒的炒家，走到孫虎的面前，一手捉住他的衣領，然後連揮數拳擊向其胸口！

孫虎當然不是吃素的人，他一招反手，再用腳踢向炒家的肚子，然後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個大花瓶，衝着炒家的頭額砸下去，花瓶碎片散得一地都是。

其他炒家看見這樣的情況，情緒變得更加憤怒，一起衝向孫虎向他揮拳。在混亂的環境下，孫虎被眾人推倒在地，頭顱被壓在花瓶碎片之上。

眾人拿着硬物，瘋狂地對着孫虎的頭亂打，鮮血從他的五孔噴濺出來，血水從頭顱順着臉頰往下淌。

「孫虎死了！孫虎死了！」

眾炒家大聲叫喊，然後紛紛嚇得鳥獸散，用最快速度逃離現場。

半年後。

今天元軍一個人，獨自去了墳場。

他到了兩個墳墓的面前。

墳墓的主人，一個是白素素，一個是白蘭。

元軍將白蘭的墳墓，安放在白素素的旁邊。

相信若白蘭在生的話，都不會反對這個安排。白蘭和白素素是堂姐妹的關係，她們兩人從小就一起在美國生活，多年來的感情非常要好。她們一剛一柔，白蘭是剛，白素素是柔，是絕頂的匹配。

只可惜兩個人都愛上元軍，兩個人都得到悲慘的結局。

元軍看着兩個墳墓，帶出了無盡的傷感。

在過去的大半年，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。正如元軍所料，港股走勢確認進入熊市，恒指跌幅超過一萬點，最低跌到一萬八千點的邊緣；A股就從高位跌了差不多50%。

至於孫虎本人，就慘死在一眾炒家之下。其中有數個炒家被判誤殺罪，分別坐牢五到十年不等。

陳兵被查出大量做空期貨的證據，被歸納為惡意做空，被判罰款和坐牢，並以後不可以再從事證券行業。

小靜就離開了華中証劵，在法國報讀了一個大學碩士課程。經歷過之前的事件，她不想再繼續做證券的工作，期待讀完碩士課程之後，再尋找自己新的路向。

撒旦會在股災中大獲全勝。螺絲基金和數個世界知名的外資大鱷，不斷發表對人民幣宣戰的言論，元軍就持續在股市做淡。結果人民幣沒有怎樣跌過，但股市就跌得七零八落，撒旦會和螺絲基金等一群大鱷，成功賺了數以百億元計的利潤。

元軍就再沒有對股市，作出任何的評論。市場上仍有很多人，對他的熊市評論感到不滿，在網上各渠道不停攻擊；為避免無謂爭議，他將公開戶口關閉，並不會對媒體再說評論。

因為目前的元軍，真的感到疲累了。

經過這次股災的沽空行動，元軍目前擁有的財富，基本上一百輩子都吃不完。

但他並不感到開心，還感到極大的失落。因為他知道在這些錢的背後，實在有無數人輸得傾家蕩產，甚至是家破人亡。他們的其中一人，就是眼前墳墓看到的照片，死得慘痛的白蘭。

白蘭已經離開了。在最後的日子，元軍曾經很憎恨白蘭，憎恨她對Audrey所下的毒手；但現在看見白蘭的墳墓，元軍感到最憎恨的人，反而是自己。如果不是自己對愛情的不知所謂，白蘭可能不會死，Audrey可能不會死，白素素也可能不會死。

但現在一切已經成為過去，三個深愛他的人都已經離去，帶着痛苦，帶着遺憾。

元軍看着墳墓，身軀微微顫抖，眼角帶着點點淚光。就在這個時刻，他的手機又響了。

看一看手機的來電顯示號碼，是三個六，666。

電話對面的人，是撒旦。

撒旦對元軍說︰「我們又有新的任務，要交給你了。」

元軍回應︰「現在我不想談這個事情。」

對於這個回覆，撒旦每次都是給出相同答案︰「你有選擇的權利嗎？」
－ 完 －